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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8章審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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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給王妃請安。”

柳青柳紅兩個丫頭雖然長得粗壯俗氣,可是經常跟在張媽媽身邊,自然知道對王妃要懂禮,這會子用過晚膳,她二人正在門口坐著喝酒烤爐子,見了紀婉心便趕緊站起來行禮。

紀婉心點了點頭,目光卻落在了那爐子旁邊掛著的鐵棍上,隨手將棍子扯了出來扔進爐子裏,而後沈聲道。

“煩請二位辛苦,把這爐子擡進來,再把你們喝的酒端一壇拿進來。”

“王妃是有了雅興想要喝酒是嗎?”

那柳青一聽這話,還當是自家王妃見自己姐妹喝酒取樂有意思,所以也要喝酒,於是堆起了滿臉的笑殷勤說道。

“可是奴婢們喝的酒不好,恐怕入不得王妃的口,不如奴婢去廚房取好酒過來,再讓廚娘弄兩個小菜豈不是好?”

“不必那麽麻煩!”

紀婉心卻擺了擺手,順便端過了桌子上的殘酒湊在鼻端一聞,一股濃烈的酒氣直沖腦門。

是高粱酒。

“這就是我要的酒,越烈越好,端進來!”

“是,王妃。”

那柳紅卻比柳青還要機靈些,見紀婉心把鐵棍捅進爐子裏燒,又要烈酒,便猜出了她的用意,趕緊那手肘捅了一下柳青,二人一個掂著酒一個擡著爐子,尾隨紀婉心進了屋子。

洛少祎跟在後面,一直沈默,他當然也清楚紀婉心的用意,只是此刻,他卻不能繼續跟進去了,因為他很明白,待會兒屋子裏會發生什麽。

屋子裏燈火通明,擺設雖然簡陋,可是依禮卻擺足了紅燭,紅帳紅幔,屋子裏一團喜氣,卻沒有半分熱度。

陳安然端坐在床上,她妝容未洗,依舊穿著喜服,一把青絲卻垂了下來,襯得那張臉瑩白如玉,美艷異常。

她仿佛早就預料到了紀婉心的到來,臉上微微笑了起來,起身行禮。

“姐姐來了?”

“看來你早就知道我會來。”

紀婉心挑起眉梢,皮笑肉不笑,徑直坐在柳紅搬過來的這屋子裏那張唯一的凳子上,一雙眸子銳利清亮,緊盯著那張極美的臉。

“平樂公主,哦不,我該叫你,呂坊主吧?”

“原來姐姐早已知道如煙的身份了,那如煙也就不藏著掖著了。”

呂如煙微微一笑,款款起身,站在紀婉心面前,朱唇微啟,笑容竟是出人意料的恬淡平靜。

“如煙自詡才貌雙全,心思通透,可在姐姐面前還是要甘拜下風,若論心智,如煙當真不是姐姐對手,姐姐此來,想必是來嘲諷挖苦妹妹的吧?”

“嘲諷挖苦?本王妃沒有那樣的閑工夫!”

紀婉心盯著她微笑的臉,冷哼一聲,覆又沈聲道。

“而今你既然已經承認了自己是呂如煙,一定也知道我的來意,從來你我之間,就只有一件事。”

“小舅爺與那位小丫鬟的下落?”

呂如煙驀然擡起眼皮,沈靜的眸子對上了紀婉心的眼睛,她恬淡沈靜的笑意突然變得狡黠,眼睛彎成了月牙狀,語氣也變得幽深。

“原來王妃果然如傳說中那般,如此在意自己的弟弟和丫鬟,看來如煙的這對寶,押對了……”

“你果然知道!”

紀婉心眼皮突得一跳,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攫住了,怒火湧上心頭,她猛然站起身來,一把揪住了對方的領口,聲音從喉嚨裏逼出來。

“你把他們藏到哪兒了?告訴我!否則,我就殺了你!”

“王妃姐姐,威脅人也是要有實力的,雖然我如今被軟禁在這王府之中,可我畢竟是聖上親封的平樂公主,是林王的側妃,你想要取我的性命,怕是沒這個資格。”

呂如煙的臉上卻未見半分恐懼,只是嘲諷一笑,盯著紀婉心慍怒的臉,低低說道。

“我知道姐姐擔憂小舅爺和那小丫鬟的下落,可是如若殺了我,你就永遠也別想知道他二人的下落了。”

“呂如煙,你還真的不必威脅我。”

紀婉心原本心中一沈,然而聽到呂如煙後面的那句話卻笑出聲來,她冷冷看著面前這張美艷的臉。

呂如煙既然這麽清楚風兒與玲瓏在自己心中的地位,又拿著他們的下落做籌碼保全性命,那就說明風兒與玲瓏此時並無性命之虞。

那自己只需要再逼問下去,便可以問出他們的下落。

她捏緊了呂如煙的衣領,反手抓向了一邊的爐子,那根鐵棍在爐子裏燒了這半天,此刻正是派上用場的好時候。

果然,鐵棍的末端通紅一片,散發著灼燙的溫度,紀婉心拎著它二話不說就按在了呂如煙的肩頭。

鐵棍燒透了通紅的喜服,很快就燙在了女孩子嬌嫩的皮膚上,呂如煙咬著牙,卻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。

紀婉心瞇著眼睛,低低笑道。

“安兒妹妹,你說的沒錯,你確實是父皇親封的平樂公主,是母妃喜歡的幹女兒,可是你應該很清楚你為何會獲得母妃的歡心,又是憑借什麽才能夠讓父皇封你公主,我想,若是母妃知道你新婚當天便與情郎偷情,甚至指示情郎刺殺王爺,想必她再怎麽寵愛你這個幹女兒,也不會放任你傷害她的親兒子吧?”

“紀婉心!”

灼熱的鐵棍燙在皮肉之上,發出滋滋的聲音,空氣中很快就散發出一股皮肉燒焦的糊味,呂如煙吃痛,迅速掙脫了紀婉心的手,咬著牙悶哼出聲。

然而,一邊柳青柳紅早已長眼色地沖了上去,一人一邊抓住了呂如煙的胳膊,壓著她的肩膀迫使她跪了下來。

紀婉心一手抓著鐵棍,一手端著那壇拆了的高粱酒,臉色鐵青。

“你若是再不說實話,就別怪姐姐不憐香惜玉了,這鐵棍可不長眼睛,若是燙在妹妹這如花似玉的臉上,只怕這京城第一美人兒的稱號就不屬於妹妹了。”

“姐姐,你又何必這般待我呢,你我同為女人,何苦呢?”

說不怕那燒紅的鐵棍是騙人,哪有女子不愛惜自己的容顏,更何況是呂如煙這樣的美人兒。

可是她此刻卻是半分也不能退縮,因為她很清楚,毀容比丟命要劃算的多,紀婉心頂多只能用毀容來威脅自己,可是主子那裏,卻實打實會取了自己的性命。

她分得清主次輕重。

呂如煙臉上苦笑,身體卻猛然掙紮,一張臉朝著那紅彤彤的鐵棍貼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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